跟着张老也出游 快乐老人房车万里行（十四）

2011-6-6 22:02

2011年6月5日 星期日 河北 保定

文革时期，中国文化进入冰霜期，除了几个样板戏、几部电影反复演出、放映以外，一片萧条。在反复放映的故事片中，有一部《地道战》，人人皆知，其经典台词，经常被挂在嘴边，直到今天还津津乐道。

地道战的故事就发生在距离保定20多公里的冉庄。

如今冉庄地道战遗址已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加以保护，修建了博物馆，供人们参观。

博物馆建于地下，与地道相连。看过展览，转一个弯就进入地道。显然不是原先的地道：大约有1.8米高，很多路段我可以直立行走，不必弯腰弓背;为保证游客安全，地道用水泥做了被覆，安装了电灯照明。大约走了几百米，就出了洞口，到了冉庄的中心大街。远远看到一个老大爷坐在路口的椅子上，看来年纪不小了，就上前问他，“你老今年高寿啊?”老人用手指了只耳朵，于是我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，大声说：“你老今年多大年纪了?”这次他听清楚了，大声回答说：“83!”我接着问他，“地道战那会儿你多大?”老人脸上绽开了笑容：“那时候，我是儿童团!”我也跟他一起笑了起来。

冉庄街道两旁都是清末民初的青砖瓦房，墙上刷着抗日大标语，门旁都有一块编了号码的文物保护的牌子。很多人家大门紧闭，铁将军把门，主人显然不在家。其余人家则多是大门洞开，旁边立一块牌子，写着“真实地道水井出口”、“电视剧拍摄实景地”、“免费参观”等字样，进了院子可以见到穿着六、七十年前的当地农民服装，化装成老支书摸样的主人邀你合影。几乎家家都有水井地道口、锅台地道口、驴槽地道口，真假难辨。如果自己拍照，有牌子提醒你：“自己取景拍照，每次5元”。院子里挂着各种服装，摆放着各种道具，很多人都想过一把演戏的瘾，把自己打扮成各种人物，既有正面的，也有反面的。模仿者电影、电视剧里的经典镜头，摆成各种姿势拍照。拍照的人嘻嘻哈哈，很难进入角色，旁观的人不停的逗趣，拿他们开心，所有的人都非常轻松愉快，其乐融融。

前面有一个关帝庙，里面没有照相的，参观的人也很少。庙不大，里面有关公的塑像，塑像前香烟渺渺，空气中弥漫着香味。一个老奶奶坐在庙门边，见我们到来，起身指给我们看神案旁边地上的地道口，与我们搭上了话：“还是现在好啊，不用害怕。”我们接上她的话头，唠了起来。老奶奶满脸皱纹，说话地方口音很重，我们听不太懂，只能边听边猜。她也是83岁，抗日的时候只有十几岁。她说，那时候就怕日本鬼子进庄，鬼子一进庄，大家伙都赶紧钻地道。小鬼子进庄以后，把猪尾巴沾上硫磺，扔到地道里熏，地道里的民兵赶紧用土把地道堵死。鬼子抓到人就用刺刀捅死，再扔到挖好的大坑里，我那时候吓得根本不敢看。日本鬼子太坏了!鬼子进了庄，民兵进地道，这里打一枪，那里打一枪，把小鬼子打死不少!说到这里，好像事情就发生在眼前，老人仍然沉浸在报仇解恨的喜悦中，自己情不自禁的乐了。老奶奶告诉我们，原先的地道都很矮，人进去要弓弓腰，后来发大水，都塌了，现在的地道都是后挖的。

几个七、八十岁的老大爷在关帝庙的院子里下棋，聚精会神，那神情恰似当年蹲在地道枪眼前观察敌情的民兵。我们不想打扰他们，悄悄地退出了院子。

地道战是中国人的发明，当初打日本发挥了巨大的作用。冉庄民兵利用纵横交错的地道网，打死过几十个日本鬼子，自己只有一两个轻伤，书写了以弱胜强，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。后来，这种战法被越南人学了去，在解放南方的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，美国人吃了不少亏，却也毫无办法。

“地道战!嘿!地道战!埋伏下神兵千百万!”耳边又想起那再熟悉不过的歌声。如今我站在冉庄的土地上，听这歌声，犹如身临其境，自己成了地道里举枪杀鬼子的战士。

冉庄人，好样的!